寫在前言:這只是一個學校通識課程的小小期末作業,我拖到現在才想到要補上XDD

請大家不要用太認真的眼光來看待這篇遊戲之作 :p 小女子不是本科系的只是寫著玩兒~

不知道水滸中這名女將事蹟的請參照一百二十回版本中的第九十七回末至第一零一回

 

  她的名字叫瓊英,仇瓊英。

  她問過家裡的大人們為何給她起這樣的名字,母親說,她出生那時是冬季,她坐月子臥在席上時看見雪花就這樣片片飄落窗前,似她粉白的小臉;父親說,女孩子要如美玉般無暇而美好,才擁有大家閨秀該有的氣質;管家葉叔告訴小小的她,英,就是花,瓊英合起來的意思,就是美麗的花;「我漂亮嗎?」她問最疼她的安姨,安姨笑著撫摸她的臉:「很漂亮,很漂亮。小英和名字說的一樣,是一朵漂亮的小花喔。」

  不及問到底是哪一種花,庄客帶來的是雙親去奔喪,父親卻在途中被強匪所殺,母親下落不明的消息。年幼的弟弟什麼都不知道,只揪著她的衣服下擺問爹媽去了哪裡,她愣愣地望著他不知如何回答,安姨過來把他抱走了;她在母親的梳妝檯前坐了一夜,無聲地墮淚,倔強地把下唇都咬出血來;不能哭,不能哭,哭出來就不是父親口中氣質溫潤的美玉了......,她握緊了拳敲在梳妝桌上,忘了要克制好的寒冰之氣自她的指間溢出,爬上了雕花,龜裂了銅鏡的框架,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葉叔在她房門口站了好一會,一下子似乎蒼老了十歲的身影似乎想說什麼,又退開,燭火的影子搖曳著下樓,那片黑暗似乎攫住這個家庭的命運。

  混混沌沌地過了一年有餘,弟弟離家去上私塾的那日無比漫長,他背著書箱的身影卻再也沒有回來。瓊英和葉叔、安姨夫婦被一群陌生的壯漢押解進同樣陌生的大廳裡,她想,接下來大概就是被收做婢女或小妾的命了,抬頭望了一下葉叔和安姨,他們臉上寫著畏懼。那個陌生的婦人開口收養了她,那個陌生的男子成了她的義父,她的生活,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只是像路上的雪花一樣,從這一處被馬蹄揚起,落到了另一處。

  義父鄔梨沒有待她不好,義母更是將她當親生女兒一般疼愛,但她不知為何相處時總是覺得隔著一層紗,可以看得見對方的身影,卻不能完全看清表情。「新家」的人從來不知她的一雙絲質手套下包覆的不是因女紅而傷痕累累的手,而是日漸失控,能釋出殺人寒氣的靈活兇器。安姨仍貼身照顧著她。一日,安姨悄悄地躡進她閨房,被嚇著了的她臉色像安姨一樣蒼白地可怕。「葉叔說,今天他去採石,看見了一塊奇特的白石。」安姨轉頭望著走廊確認沒有其他的僕役經過:「說之前有土人想去採那塊白石,被雷擊嚇跑了,今日你葉叔靠近一看,那塊白石……是你娘的屍首。」她的母親屍首維持著三年前失蹤時的容顏,唯額角撞破了,全身上下未著寸縷。葉叔的同行說,那時田虎押了這個貌美婦回來欲做押寨夫人,那婦人守節跳了崖。葉叔待要舉鋤埋葬屍首,那屍首又變回了一塊白石。瓊英大大的眼眨了眨,珠淚無聲落在手套上結成了冰晶,兩人相對無言,惟有淚千行。

  那夜的夢有些不尋常,她想是安姨在香爐中添了安魂香助哭紅了眼的她入睡之故。一個著輕甲,氣質不凡的人出現在她夢裡,告訴她,如果她要報雙親之仇,他願授予她武藝。她只依稀記得那些使棍的動作有些像是幼時葉叔在後院練武的身影,有些簡單輕靈得多,有些又複雜的多。她一個個全記起來了,隔天向義父要了家丁團練時用的武器,就在她的後院裡練將起來。義母叫來工匠,為她訂製了一套輕甲,但她仍時常被那副裝備磨破肩頭細嫩的皮膚。日日夜夜,夢中那人教她新的招式,教她嫻熟使用技巧,念在她是女子,槍法多走輕靈、突襲、克制對方來勢路線。她沒有一日荒廢練習,一日練回馬槍一招練得狠了,卸甲時內襯被層層疊疊的血漬黏在她的肩頭上,安姨流著淚為她撕下來,她只蹙緊了眉哼了一聲就任由安姨服侍她洗浴。義父雖奇於她突地發狠練功的原因,卻也沒想到原來她發現了自己的上司竟是殺父仇人一事。夢中那人知道她能驅使寒冰之氣,提點了她在使武器同時可以寒氣突襲敵人,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然後訓練再進階,不再由那人親自來教導,而是另一個雄偉霸氣的綠袍將軍來教導她打飛石,與她的寒氣同收突襲之效;那人介紹說,這是天捷星,是你的宿世姻緣;瓊英抬起臉來望那綠袍將領,兩人目光相觸瞬間,她羞答答地抬袖遮住了臉;那將領執起她的手欲教她發射的姿勢,輕噫了一聲:「妳的手,很冷。」她連忙想抽回,就怕他發現了自己的寒氣會嫌她是怪物,但那將領仍輕握著她的手,說,來,我教你利用妳的優勢。

  終究義父發現了瓊英超凡的武藝,她只好含糊地說了夢中技藝相授的事,假託神人要她助義父成事,鄔梨大喜過望,測試她刀槍劍戟棍棒叉鈀樣樣技藝精熟,斷定瓊英可能是他立功的關鍵。她知道義父的頭頭最近動作頻繁,與人有戰事,但沒想到輪到她上戰場實際操練的機運來得這樣快;義父親自向頭頭推薦了她,命她領軍上戰場。她的軍旗上大大地繡著「南平先鋒將郡主瓊英」,她看著那軍旗,覺得那上面的名字萬分陌生;她什麼時候成了女將,成了郡主?背後這些士兵,真的會聽她的號令麼?敵方一個同樣使槍的將領殺過來,中斷了她的恍惚,她戟一劃架開,專注在眼前兩條槍影的纏鬥;對方的來勢又急又猛,膂力震得她幾次手麻;但她不甘示弱地回擊,抓緊「纏」字訣封住對方每一次的突刺,更在對方遲疑的每一秒暗施寒氣凍住他的下一步動作;對方的槍漸漸凝上冰花,一路延伸到那人的手,那人一急一槍打掉了她的頭盔,換來的是瓊英如靈蛇般的突刺他左腿,敵方將領不得不摔落馬下。敵方另一名女將大聲喊了什麼辱罵她的話她沒聽清,她只顧著看自己的手,寒氣源源不絕地自少商,少陽,中衝,官衝,少衝等穴位衝出,冰凍了腳下的地面,她的愛駒是西域尋來的寶馬自不畏寒,身後將領的馬匹們卻有些躁動;生平第一次,她害怕起自己會不會控制不住這與生俱來的寒氣。「小賤人,膽敢無禮!」敵方女將的怒吼清晰了,瓊英回神迎敵,不在乎對手是兩個使雙刀的女將,她將畫戟舞得虎虎生風,義父的話在她的腦海裡響起:「這孩子的戟法頗有戰神呂布的架式呢!」好吧,她想,那麼我也可以像他一樣大戰群英。三個女將,六條手臂,四把鋼刀纏鬥的鏗鏘碰撞聲不絕於耳,瓊英的眼神比任何一把鋼刀都利,比她伺機而動,隨處可至的寒氣還要冷,一把畫戟對應四把亮晃晃的鋼刀急速的攻勢竟毫無左支右絀之態,正如風飄玉屑,雪灑瓊花,兩軍士兵都看呆了;鬥了二十餘回,瓊英突地虛晃一招掉轉馬頭往回跑,兩名女將追擊正如她所料,她回身用飛石打落了她們的鋼刀,隨著飛石而至的寒氣冰凍了那名女將手上的幾個大穴位,又一名使雙鞭的將領追出,她鷹眼般鎖定目標,又一顆飛石打凹他的銅獅子盔,噹的一聲大響,嚇的那將領也奔回營。瓊英策馬剛追出幾步,突地一聲砲響驚的柳樹林一陣搖晃,奔出一個面上有刺字的將領挺著丈八蛇矛對她喊「膽敢抗拒天子旗下之兵!」她冷冷地不答,戟直取他面門,他揮矛卸掉她的來勢,鏗鏗鏘鏘地打了起來,十餘回後瓊英見槍法上討不了好,撥馬便走,那面上刺字的將領果然也追來,她飛起石子打他印堂,頭一回被他用矛搠開,但他沒閃過第二回,帶著強勁寒氣的石子打得他鮮血長流;她數不清第幾次回馬追擊(也虧得愛駒沒昏了頭)卻殺入一個五名將領組成的陣中,她有些急了,人多畫戟施展不開,她索性放出所有寒氣,飛石連發,打了那個一直堵住她去路的黑臉漢子兩下;那邊義父帶著軍隊殺入來解救她,卻中了冷箭,她連忙護住義父鳴金收兵,急急撤退,沒有閒暇注意敵方又來援的將領裡有個半熟悉半陌生的身影張望著她退去的方向。

  那一夜,累壞了的瓊英卸去戰甲和衣睡下,待要與夢中那綠袍小將商量今日用飛石的心得,那人卻再也沒有出現,她身置於空蕩蕩的長廊中,身旁一整排反覆打開又關上的門裡迴響著她父親死前的哭喊……她驚醒過來,再也無法入睡。「父親,我會為你報仇的……但是天捷星,你去了哪裡?」她在內心哭喊,瞪著花窗直至東方魚肚白,義父的呻吟從樓下有一聲沒一聲地傳來,對瓊英而言,這是她此生經歷過最漫長的一夜。次日在飯桌上她憔悴的面容引起了安姨的注意,「怎麼?慕少艾了?」本想逗她的安姨突破了她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她握著安姨的手,將那綠袍小將的事和盤托出,安姨如幼時般拍拍她的頭,催她回房再歇息片刻,為她再添上一匙的安魂香,掖緊了她身上的被子,換得她無夢的淺眠。

  渾渾噩噩休兵了幾日,她無心關注葉叔請了誰診治義父,直至義父要她到演武廳觀賞葉叔與那請來的良醫比試。她定神,凝望那個成功醫治義父的男子與葉叔小心翼翼地試探彼此的招數,先覺那槍法眼熟,再注意到那人的面貌。她輕噫了一聲,闔眼將夢中那綠袍將領的形貌再想一遍,再睜眼;那人已和葉叔交上手,開始大開大闔地展現華麗卻毫不馬虎的槍法,那專注的神情與教授她打飛石之時如出一轍;他也會打飛石嗎?就是他嗎?瓊英覺得自己的心跳猛然加速;他來了,天捷星來了,他怎麼會來?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裡?難道他也因她不再出現在她夢裡而相思成疾?不及細想,她已拈戟驟馬向前,以畫戟隔開兩人,「妾身來會一會足下。」她聽見自己的聲調有些不穩,知道自己是因為怕葉叔打傷了他,那將領一笑,「某便請姑娘指教。」瓊英猛一挺戟,靈動地殺出,虛刺那將領脅下,他不閃不避,長槍一拖便將她的攻勢帶偏,一轉又指向她面門,瓊英眨也不眨地將他的槍震開,「好膂力!」那將領喝了聲采,再來打過。兩人纏鬥了五十餘回,瓊英心念一動,取出飛石運勁投向他丹田,一抹笑容在那將領的臉上漾開,他抬手輕輕鬆鬆接住了飛石,「某便等姑娘何時會出此招。」他低聲說,以只有兩人聽得見得音量。瓊英一驚,再挾著寒氣飛出一石,這回那將領眼明手快將方才接的飛石打出,兩枚石子在空中相撞,發出清脆的一響後連同凝聚的冰花一起粉碎,片片飄落於地,場上所有人都看的呆了,包括瓊英,「郡主打算和這座城池一同粉碎嗎?」那將領輕輕問,眼底帶著不捨,瓊英臉色慘白,他怎麼知道……?「啪!啪!啪!」義父鼓起掌來,瓊英將眼神從那將領身上移開,回望著義父和含笑不語的葉叔,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好像還是身處五里霧中。「沒想到足下武藝高強至此,也擁有與小女不相上下的技巧。好,極好!天賜兩員大將助我也!你倆可在閒暇時相互切磋精進武藝!」義父大笑,那將領抱拳應道:「承讓了,某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能遇見郡主此等對手是某三生有幸,自不違命。」瓊英心想,之後就能常見到這人了,不禁竊喜,又瞟他一眼,沒想到他也正往她的方向望來,「某不知姑娘是郡主,方才在演武時多有冒犯之處,望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他有禮地拱手,她覺得自己的雙頰如火燒般,又低下頭去。翌日那人並不在演武場,聽葉叔說,他被義父派去陣前應付宋軍,瓊英心不在焉地練習打飛石;昨日的夢中依然沒有那人的身影,她想,那人是不是在她家睡得不習慣,輾轉難眠呢?

  瓊英用力掐了掐自己水嫩嫩的臉頰,安姨哭笑不得:「我說我的大小姐呀,您究竟是聽入去了沒有?老爺將您許給全羽將軍了,不日成婚,您現在要是給自己破了相……」「我要嫁人了?」她愣愣地問安姨,臉上熱辣辣地痛令她確信自己不是做夢,「是呀大小姐,您不是說過,不是一般打飛石的您不要麼?就這麼巧,這回自己送上門來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安姨仍絮絮叨叨地唸,瓊英撫著臉笑起來,宿世姻緣……而今都到眼前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儀式中從頭到尾被蒙在紅布下的瓊英被安姨領著入了布置好的新房,她步伐有些不穩地跌坐在床沿,等著她的丈夫自酒席間歸返。沒有等太久,她就聽見有人步入新房的腳步聲,還有門被帶上的聲響。有人牽起她的手,輕笑:「妳的手,很冷。」聽見這句話,她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是他,是夢裡那人。她有些緊張地讓夫婿掀起她的蓋頭,「是妳。」夫婿輕輕將手放在她頰畔,款款注視著她水靈靈的大眼;「我朝思暮想的容顏,如今終於在我眼前;妳,就是我的宿世姻緣。」「天捷星……」瓊英低喊,夫婿一笑,拉來雕花椅子在床沿坐下,「我們現在來交換秘密。」瓊英瞪大了眼,有些不解:「相公不怕隔牆有耳……」夫婿咧嘴:「我方才在酒席間要他們一個個全都遠離新房,讓我們好好辦夫妻該辦的事兒,否則我一個個用飛石彈他們的腦袋瓜兒。」他坐了個手勢,「娘子先請。」瓊英猶豫著不知該說些什麼,夫婿鼓勵地看著她:「不如,由你的能力提起?」瓊英驚得從床沿站起來,他怎麼看得出來?她記得她只在演武場上丟了那麼一次……夫婿笑著說:「我的眼力可好著呢,不然怎麼百發百中,還能教妳?」「……我生來就帶著寒氣,氣隨意走,可為我所控攻擊他人,母親說,所以我閨名喚做瓊英。」她鼓起勇氣說完,又問:「那你呢?你雙親為何叫你全羽?」夫婿斂起笑容:「其實我不叫做全羽。我的名字是張清,人稱『沒羽箭』。」瓊英望著他熟悉又陌生的夫婿:「為何改換姓名以欺?」張清堅定地回望她:「為了見娘子。」他說起那日兩名女將氣急敗壞地回營,通報對方有一名善使飛石又能操控寒氣的妖婦,他當下立即搶出營要去會她,卻不想正正錯過,她已鳴金收兵;後來,連夜到敵營的葉叔向他們描述了她的夢(聽到此,瓊英羞得遮住了臉)還有她恐怕會與城池玉石俱焚的擔憂,他在一旁聽了,確認郡主就是夢中的女子。所以他與另一名敵軍部下改扮醫官潛入這邊,前幾天演武廳那場比試只是為了確認瓊英身分演出的一場戲(「我料到娘子當時認出我便會為我擔心而上前來。」張清笑得一派輕鬆,瓊英捶了他的肩膀以示抗議)翌日他帶兵出城,假裝與敵軍廝殺,實則早已套好招,故意演給鄔梨這方的兵馬看以取得鄔梨信任,打算來個裡應外合殺出去。「說了這麼大的秘密,該娘子說說你的身世來交換了,某知道某剛剛拜的那個岳丈是假的。」張清吁了口氣拿起桌上的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真格累煞他也!)瓊英娓娓道出自己的家庭因匪徒而破碎的經過,恨上了田虎,還有輾轉被帶到這裡收養,卻從來沒有歸屬感的空落。「唔,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知娘子是否願意隨某大幹一場?」張清略帶玩笑性質地問,兩人都心知這是一個關鍵性的問句,「出嫁從夫,妾身願與夫婿生死相隨。」瓊英堅定地回答,張清抱緊了她,「我定不負妳。有了娘子相助,我們肯定能拿下這座城,令田虎伏法!」瓊英緩緩地,小心翼翼地回抱著夫婿,不再害怕自己的寒氣會失控傷到她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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